1990年11月28日,上海外滩
黄浦江的寒风裹挟着咸腥的水汽,抽打在万国证券营业部的玻璃门上。谢一扬竖起呢子大衣的领口,指尖夹着的红塔山在风中明灭不定,烟雾刚吐出就被江风撕碎。
身后,张铁柱压低声音:“小谢老板,万国的柜台主任姓徐,是管金生的嫡系,咱们的假身份怕瞒不过他。”
谢一扬轻笑,弹飞烟头。猩红的火星划出弧线,坠入浑浊的江水。
“要的就是他起疑。”
匿名账户的“钓鱼线”
营业厅内,老式吊扇吱呀转动,搅动着满屋的汗臭和油墨味。穿藏蓝制服的柜员头也不抬:“单位介绍信。”
谢一扬推过一张盖着“武汉钢铁厂供销处”公章的信笺,落款是陈卫国的签名——上周刚从武钢七分厂偷盖的空白函。
“开机构账户,委托买入1989年三期国债。”他敲了敲柜台玻璃,“五十万面额起步。”
柜员的手顿住了。1990年的上海,个人投资者能拿出五万块已是巨富,而国债这种“金边债券”,通常只有国营厂矿才会大宗持有。
里间的磨砂玻璃门突然拉开,梳着大背头的徐主任眯眼打量谢一扬:“武汉的同志?怎么不去申银做交易?”
——申银是上海本地券商,而万国以激进着称,通常只吸引投机客。
谢一扬从公文包里抽出三捆蓝灰色的百元大钞,崭新的纸币还带着油墨香。“听说万国的跑道快。”他指尖点了点钞票上的冠字号,“现货交易,不留存根。”
徐主任的瞳孔骤然收缩。这些连号的第四套人民币,分明是刚从央行金库提出的新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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