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轻人瘫在雪地上,半张脸被狼爪撕得血肉模糊,断断续续的哭声就像是钝刀子在拉心口。
陈德忠脑子嗡的一下,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!
“你他妈给我说清楚!”
就这么一个儿子,晃过神来的陈德忠一把揪住对方衣领,唾沫星子直接喷在了对方伤口上:“铁柱!我儿子铁柱到底怎么样了!”
“狼……好多狼,最起码有二十多头……铁柱哥带上山的人全被困在了悬崖边上……”
年轻人哆嗦着指着后山的方向:“我们一上山就被它们盯上了,德忠叔,我们根本就不该上山啊!”
为了跑回屯子求救,这青年脸都被狼爪给刨毁容了,此刻他内心无比悔恨,怎么就信了陈铁柱的鬼话!
山上全是钱,只要敢去就是捡钱?
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啊!
自己不是陈然,大伙也都没陈然那样的本事,上山打猎,就是死路一条!
“废物!全他妈是废物!”
悔恨痛哭的年轻人直接被陈德忠一脚给踹开了,紧张着儿子的安危,陈德忠大脑飞速运转,旋即,额头青筋暴起,目光如毒蛇一般就死死咬住了陈然。
他怒指陈然,道:“陈然!你这个废物!这就是你当守山人的结果?”
“我告诉你,我儿子要伤了半根寒毛,我让你全家陪葬!”
“现在!马上给我滚上山去救人!哪怕把命赔在了山里,你也得把我儿子给救回来!”
陈德忠声嘶力竭,到了这会还摆着他的官架子,可陈然又怎会吃他这一套?
陈然抱着双臂依在墙根,掀起眼皮看了对方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讥诮:“你让我去我就去?凭什么?”
“你!”
陈德忠呲目欲裂:“公社白纸黑字任命你当守山人,出了事就是你的责任!你要敢抗命,老子现在就撤了你的职!”
“撤我的职?”
陈然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:“公社的任命书上难道还写了我陈然必须给蠢货擦屁股吗?”
“昨晚有狼进屯子探路,我该说的就已经都说了,陈德忠,你威胁我?你踏马配吗?”
要不是陈德忠这狗东西眼红自己,今天这事就不可能会发生!
陈然身正不怕影子歪,今天这事就算他陈德忠捅上天,那也是他和陈铁柱的锅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心中知道自己理亏,见奈何不得陈然,陈德忠目光就望向了赵卫国,他还想着让赵卫国进山去救人,结果没等吱声,公社院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王书记!”
来人是公社的书记王青山,年过五十的他,眉骨上一道疤斜贯到耳根,那是早年剿匪时留下的勋章,见他脸色铁青,迎着风雪走进院子,陈德忠快步就迎了上去。
“书记!狼群袭击屯子,现在不少年轻人都被堵在了山里,这天杀的陈然明明是守山人,却不肯去救人啊!”
“王书记,咱要这样一个守山人有啥用?”
陈德忠倒打一耙,还想着让王青山发号施令,让陈然赶紧去山里救人,可话才说两句,王青山如刀一般的目光就剜了过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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