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陈噗嗤笑出声,刀尖挑飞一支流箭:“这妮子眼神倒毒,就是您这是当菩萨还是反贼?”展昭扯下面甲,露出被烟灰染黑的脸:“当菩萨可救不了乱世。”说罢扬手掷出火折,粮仓方向腾起冲天烈焰,正好截断西凉军追兵的去路。

大喝一声“走”,伴随着漫天烟火朝着皇宫尚书台方向快速移动着。

尚书台前,贾诩的青衫缀满火星,手中卦钱已熔成铜饼。展昭的剑锋挑开坠落的幕布,露出其下完整的《西凉布防图》。

“文和先生可知,火分三种?”展昭踢开滚烫的漆案,“董卓之火焚身,诸侯之火焚心,而在下这把火——”他剑尖轻点布防图,“专焚枷锁。”

贾诩袖中弩箭机栝轻响,却见四周梁柱轰然倾倒,露出暗处二十张劲弩。他忽地轻笑,抬脚碾碎卦钱:“坎卦变离,火水未济……刘玄德治下,可缺个观星台?”

“先生若要观星,何不去泰山?”展昭抛来沾血的洛阳布防图,“那里离天更近,看得清人心。”

西风骤起,卷着燃烧的书卷残页掠过贾诩肩头。他退入阴影前最后瞥了眼展昭腰间的残玉,低语随风散入火海:“北门亥时换防。”

展昭没有任何表态,就这么维持着姿势直到贾诩的身影彻底消失,用力握紧拳头,知道自己算是赢了半筹,不需要毒士归心,只要对刘备感兴趣就够了,董卓必亡,下一步便是如何利益最大化,将刘备的属地定在泰山郡以及整个兖州,是展昭诸侯之战的重要一步,若是刘备此后顺利接管兖州,贾诩不管是否效忠,也一定会去看看。只不过贾诩比展昭想的还要果断。

如今只需要再去一个地方,自己也算是多年筹划就没有白费。

北宫残垣下,皇家私库的铁门被气浪掀翻,老陈踹开扭曲的铜锁,惊呼被浓烟呛成咳嗽:“乖乖!十架八牛弩!这金银珠宝也太多了!”展昭抹去铁箱上的封泥,幽州暗桩标记赫然在目——徐岩竟将武库重器偷梁换柱三年有余。

"这是要给玄德公备嫁妆呐!"老陈咧着嘴翻开军械图册,突然僵住。泛黄的绢布间滑落半幅血书,正是王允串联士族的密信名单。展昭就着火光细看,指尖在"袁氏"二字上重重一按。

“袁本初要的何止是盟主之位,那袁槐死的不冤...”

宫墙外传来赤兔马的嘶鸣,哨声大响,老陈护着展昭向着内殿移动,那外面的吕奉先似乎被什么绊住了脚步,没有来得及直接闯入。

皇宫主殿的鎏金穹顶轰然坍塌,火龙顺着蟠龙柱盘旋而上,将“受命于天”的匾额吞入腹中。展昭倚着焦黑的梁柱喘息,手中残玉滚烫如烙铁。老陈在十步外挥舞图册:“找到暗道了!”而展昭的瞳孔里,正映出冲天烈焰中游走的金色符文,隐隐出现的黑龙轮廓让展昭的眼中闪烁着兴奋。

幽州方向的夜空亮起三盏天灯,与北斗七星遥相呼应。展昭将残玉按在胸口,喃喃自语:“师父,您说的‘道’……弟子似乎摸到门槛了。”火借风势吞噬最后一片宫墙,将他的身影吞入血色帷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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