订婚后的第三天清晨,我在一阵刺痛中醒来。

睁开眼,发现白素正趴在我胸口,手指轻轻抚摸着那道已经消失的伤痕。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长发上,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

"早。"我沙哑着嗓子说,伸手想摸她的脸。

她却像受惊的小鹿般弹开,迅速缩到床的另一边,用被子裹住自己。

"怎么了?"我困惑地问。

白素咬着下唇,眼睛湿漉漉的:"我...我昨晚又做了怪事。"

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异常——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,嘴唇却诡异地艳红,瞳孔在阳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竖线。

"什么怪事?"

她颤抖着伸出手,指向我的胸口:"我...我梦到自己在给你疗伤。醒来发现真的...真的..."

我低头看去,原本应该留有疤痕的胸口皮肤光洁如新。不仅如此,连前几天干活时留下的几处小擦伤也全都不见了。

"这..."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

白素突然哭了起来:"我是不是又变成怪物了?欢喜,我好害怕..."

我赶紧把她搂进怀里。她的身体冰凉得不似活人,却又有种奇异的柔软,仿佛没有骨头。

"别怕。"我轻抚她的后背,"这不是怪物,这是你的能力在恢复。"

"可我不想恢复!"她在我怀里发抖,"我只想做个普通人,和你过普通日子..."

我捧起她的脸,认真地说:"听着,无论你是人是妖,我都爱你。你的能力是我们的礼物,不是诅咒。"

她抽泣着问:"真的吗?"

"真的。"我亲了亲她的额头,"而且陈大夫说过,这可能只是暂时的。等你的身体适应了,就会稳定下来。"

这个解释似乎让她好受些。她擦干眼泪,勉强笑了笑:"那...那我去做早饭。"

"再躺会儿吧。"我按住她,"你看起来很累。"

白素摇摇头:"我想做点正常的事。"

看着她倔强的样子,我只好妥协:"那我们一起。"

......

厨房里,白素专注地煎着鸡蛋,动作娴熟。如果不看那略显苍白的肤色和偶尔闪过的竖瞳,她看起来完全是个普通的新婚妻子。

"欢喜,"她突然开口,"如果...我是说如果...我的能力完全恢复了,会怎么样?"

我翻动着锅里的培根,假装思考:"嗯...你可以帮我治疗村民,我们可以开个诊所?"

"我不是说这个。"她声音低了下去,"我是说...我会不会又变回那条大白蛇?会不会伤害你?"

锅里的培根发出滋滋声,我关小火,转身面对她:"陈大夫说共生法术已经改变了你的本质。即使恢复妖力,你的人性也会保留。"

白素咬着下唇点点头,但眼中的忧虑并未消散。

早餐后,我们像往常一样开始农家乐的工作。虽然订了婚,白素还是坚持和娇娇、芳芳一起干活,不肯享受"老板娘"的特殊待遇。

"欢喜哥,"娇娇趁白素去仓库时凑过来,"你有没有发现素素姐最近...不太一样?"

我心里一紧:"哪里不一样?"

"说不上来。"娇娇歪着头,"就是感觉她更...更漂亮了?而且有时候看她眼睛,会觉得特别深邃,像要把人吸进去似的。"

芳芳也点头附和:"对对!还有她走路的样子,特别轻,一点声音都没有。"

我干笑两声:"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。"

两个女孩将信将疑,但也没再多问。我暗自决定让白素少在人多的时候露面,免得引起更多注意。

午休时,陈大夫突然来访。他神神秘秘地把我叫到后院,压低声音说:"昨晚我观星象,发现妖星移位,恐怕有大事要发生。"

"什么意思?"我心头一紧。

"白素的同类可能已经感应到她的存在了。"陈大夫面色凝重,"妖族之间有种特殊的联系,尤其是同族的。"

我回想起白素这几天的异常:"所以她能力恢复是因为..."

"被同类召唤。"陈大夫点头,"就像潮汐受月亮影响一样。"

"那怎么办?"我急问。

陈大夫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布袋:"这是我特制的药粉,可以暂时屏蔽她的妖气。让她随身带着,至少能拖延几天。"

我刚要接过,前院突然传来娇娇的尖叫声!

我和陈大夫对视一眼,同时冲向前院。只见娇娇跌坐在地上,指着大门方向,结结巴巴地说:"有...有客人..."

一位身着淡青色旗袍的年轻女子站在院门口,正优雅地环顾四周。她看起来二十五六岁,容貌秀丽,举止端庄,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。

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发间插着的一支银簪,簪头是弯月形状,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

"请问..."我上前一步,"您是?"

女子微微一笑,声音如清泉击石:"听闻贵店风景宜人,特来一观。冒昧打扰了。"

她的普通话标准得近乎刻意,每个字都咬得清清楚楚,不像本地人。

"欢迎光临。"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"现在不是饭点,如果您要用餐..."

"不急。"女子缓步走进院子,目光在每一处建筑上流连,"听说这里有位歌喉动人的白姑娘?"

我的心猛地一沉:"您听谁说的?"

"十里八乡都在传呢。"她轻笑,"农家好声音的冠军,不是吗?"

这时,白素从主屋走出来,手里拿着抹布:"欢喜,仓库收拾好...了..."

她的声音戛然而止,眼睛瞪大,死死盯着那位陌生女子。

女子也愣住了,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:"这位就是白姑娘吧?果然...名不虚传。"

白素的手开始发抖,抹布掉在地上。我赶紧走过去握住她的手,发现冰冷如铁。

"素素,你认识这位...?"

"不!"白素突然大声说,"不认识!"

女子不以为忤,反而走近几步:"我叫林月,从南边来。听说这里山清水秀,人杰地灵,特来拜访。"

她向白素伸出手,腕上一串翡翠镯子叮当作响。

白素像看到毒蛇般后退,躲到我身后。气氛一时尴尬至极。

"抱歉,"我挡在白素前面,"我未婚妻最近身体不适,可能..."

"理解。"林月收回手,笑容不变,"正好我懂些医术,不如让我看看?"

"不必了!"白素突然从我身后探出头,声音颤抖,"我...我没事。林小姐远道而来,应该好好招待。"

她强撑着走出来,对林月行了个别扭的礼:"请...请进屋喝茶。"

林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满意地点头:"那就叨扰了。"

我完全摸不着头脑,但直觉告诉我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。陈大夫站在一旁,眉头紧锁,手悄悄摸向袖中的桃木剑。

......

客厅里,娇娇战战兢兢地端来茶水。林月优雅地啜饮一口,赞叹道:"好茶。山泉水泡的?"

"是...是的。"白素坐在我对面,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上。

林月环顾四周,目光在陈大夫身上停留片刻:"这位是?"

"本村大夫。"陈大夫不卑不亢地回答。

"幸会。"林月微微颔首,随即看向我,"听说你们刚订婚?恭喜。"

"谢谢。"我警惕地回答。

她从发间取下那支银月簪,递给白素:"一点心意,算是贺礼。"

白素像被烫到般缩手:"不...不能收..."

"为何?"林月挑眉,"嫌礼太轻?"

"不是!"白素慌乱地解释,"太贵重了..."

林月不由分说,起身将簪子插回白素发间:"正配你。"

说也奇怪,那簪子一接触白素的头发,立刻泛起一层淡淡的银光,随即恢复正常。白素浑身一震,眼中闪过一丝银芒。

"好了,不打扰你们了。"林月优雅地起身,"我住在县城的悦来客栈,有空可以来找我聊天。"

她走到门口,突然回头:"对了,白姑娘,今晚月色不错,不如出来走走?"

白素低着头不说话。

林月笑了笑,径自离开了。

她一走,客厅里的气氛立刻松弛下来。娇娇长出一口气:"天啊,那位林小姐气场太强了,我都不敢大声呼吸!"

芳芳也拍着胸口:"她好漂亮,但总感觉...怪吓人的。"

陈大夫沉着脸走到白素面前:"把簪子给我看看。"

白素颤抖着手取下簪子。陈大夫接过后仔细检查,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
"怎么了?"我紧张地问。

"这是..."他压低声音,"蛇族的信物。"

我心头一震:"所以她真的是..."

"而且地位不低。"陈大夫将簪子还给我,"收好,别让外人看见。"

白素突然站起来:"我...我去休息一下。"

不等我们回应,她就快步离开了。我正要追上去,陈大夫拉住我:"让她静一静。晚上我们再详谈。"

......

夜幕降临,我端着晚饭回到卧室,发现白素不在房里。床铺整齐,似乎没人动过。

"素素?"我四处寻找,后院、厨房、仓库...都不见人影。

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我冲回卧室,翻开枕头——下面压着一张纸条:

"欢喜,我去见林月了。别担心,我会回来的。爱你。——素"

字迹潦草,显然写得很匆忙。我攥紧纸条,立刻去找陈大夫。

陈大夫家灯火通明,他正在院子里摆弄一些奇怪的符纸和法器。

"白素不见了!"我气喘吁吁地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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