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前的训练场笼罩在淡紫色薄雾中。
云陌赤着上身，双手撑地，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青石板上。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半个时辰了，双臂肌肉像被火烧一样疼痛。石罡背着手绕着他踱步，时不时用木棍戳他的腰腹。
"背挺直！呼吸要稳！"石罡的声音如同炸雷，"体术的第一要诀就是控制呼吸，让气息在体脉中自然流动。"
云陌咬紧牙关，强迫自己调整呼吸节奏。自从被贴上"废脉者"的标签后，天穹学院的大部分魂术课程都对他关闭了，只有石罡坚持每天黎明前来教导他体术基础。
"记住，体脉不同于魂脉。"石罡用木棍点了点云陌的后背，沿着脊椎划出一条线，"魂脉在灵魂中，虚无缥缈；体脉在血肉里，实实在在。打通体脉不需要天赋，只需要——"
"坚持和苦练。"云陌喘着气接话，"您已经说了三十遍了。"
石罡哼了一声，木棍突然加重力道敲在云陌肩胛骨之间："那就用身体记住它！"
剧痛让云陌差点趴下，但奇怪的是，痛感过后，一股暖流从被敲打的位置扩散开来，沿着脊椎分成两股，一股向上流向大脑，一股向下沉入丹田。
"感觉到了吗？"石罡难得露出一丝笑意，"这就是体脉共振。你的体脉比常人宽阔，只是长期荒废，需要外力唤醒。"
云陌惊讶地发现，随着那股暖流循环，肌肉的酸痛感减轻了不少。更奇妙的是，右手腕上的抑魂银环似乎对这种能量没有反应，任由它在体内流转。
"再来！"石罡的木棍又敲在云陌后腰。
这一次云陌做好了准备，主动引导那股暖流。它像一条小蛇，沿着特定的路线游走，每经过一处关节或穴位，就会带走一丝疲惫。
"很好。"石罡点点头，"现在试试这个。"
他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灰色石头："沉星石，能吸收并储存体脉能量。把手放上去，尝试将那股暖流引导到掌心。"
云陌照做，但暖流刚到手臂就消散了。试了几次都失败后，他沮丧地摇头："不行，总是半路就断了。"
石罡若有所思："你的体脉通路不完整..."突然，他眼睛一亮，"等等，你左手那个紫色眼纹，能不能主动激活它？"
云陌迟疑了。自从测试那天发现紫色眼纹能增强感知后，他就刻意避免触碰它，总觉得那东西有自己的意识。
"试试。"石罡的语气不容拒绝。
云陌深吸一口气，集中注意力到左手掌心。紫色眼纹慢慢浮现，但这次没有完全睁开，只是微微颤动，像一只将醒未醒的眼睛。
刹那间，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晰感席卷全身。云陌能"看"到自己体内有两条并行的能量网络——一条蓝色的魂脉，被银环压制着；另一条是几乎透明的体脉，此刻正随着呼吸微微发亮。
"我看到了！"云陌惊呼，"体脉像树枝一样分布在全身，但有很多断点！"
石罡露出满意的笑容："果然如此。紫色眼纹能增强内视能力。现在，尝试用呼吸带动能量，一点点连接那些断点。"
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，云陌沉浸在奇妙的体悟中。每当呼吸带动暖流接近一处断点，紫色眼纹就会微微发热，帮他精准找到连接路径。虽然进度缓慢，但确实有效。
"今天就到这里。"石罡收起沉星石，"记住这种感觉，每天练习。一个月后，我要看到你打通第一条体脉回路。"
云陌瘫坐在地上，浑身湿透但精神振奋。晨光穿透薄雾，为训练场镀上一层金边。他举起左手，让阳光透过指缝——紫色眼纹已经隐去，但那种奇异的感知力还残留着。
"石导师，"云陌突然问，"为什么帮我？"
石罡背对着他整理武器架，沉默良久才开口："二十年前，我见过一个和你一样的人。"
云陌屏住呼吸。
"他叫苍离，是铁岩学院有史以来最天才的体术师。"石罡的声音低沉下来，"但他体内有两套魂脉，和你一模一样。学院把他当怪物研究，最终..."巨剑被重重插回架子上，"他失踪了，带着无数秘密。"
云陌心头一震："苍离？"这个名字莫名熟悉，紫色眼纹突然刺痛了一下。
"回去休息吧。"石罡显然不愿多谈，"明天同一时间。"
云陌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——一间位于观星塔中层的小屋。推开门，他发现桌上放着一个食盒和一本笔记。食盒里是还温热的药膳，笔记扉页上写着"体脉基础理论"，落款是苏芮。
他狼吞虎咽地吃完药膳，翻开笔记。与学院通用的《体术入门》不同，这份笔记图文并茂，详细记载了各种体脉回路的连接方法和注意事项。最让云陌惊讶的是，笔记后半部分专门记录了"双魂脉者体术适配性研究"，引用了大量他从未听过的典籍。
"苏医师怎么会..."云陌喃喃自语，突然注意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纸条：
「院长藏书室有你要的答案。
——夜璃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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