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令已经到了二月中旬,院子里的杂草已经冒出了头。院中一棵歪脖老槐树发出了新叶,给破旧的屋子增添了几分生机。
两个丫鬟把叶采苓扔进屋里就走了。叶采苓冻得手脚都僵硬了。她赶紧哆哆嗦嗦找出一套干衣服换上。
原主的衣服都是粗布的,颜色也非常老气。不是蓝灰就是土黄暗紫,总之,怎么耐脏怎么来。夹袄一共就两套来回换洗,里面的棉花都是曹家主子换下来不要的旧棉。厚袄就一件,里面也是旧棉花,一点都不保暖。要不然原主也不会手脚和脸上都是冻疮。
想洗个热水澡是没有的。换了衣服,擦干头发,叶采苓累得出了一身虚汗。
这具身体被曹家人磋磨得气血两虚,身体亏空,非常虚弱。叶采苓怕感冒发烧,强撑着身体烧了一瓦罐热水,吸溜着喝了两碗。
热水下肚,额头上出了一点虚汗,身上有了点力气。叶采苓觉得还是不保险。主要就是这具身子太弱了,根本受不得寒。她找了一块旧头巾把头包住,出了小院向大厨房而去。
前院已经开席了,丫鬟婆子们来来回回忙着上菜。经过叶采苓时,没有一个人搭理她。也没有人敢搭理她。
以前有一次曹家老太太惩罚原主,不给她饭吃。一个小丫鬟可怜她,偷偷给了她一个窝窝头,被人告到老太太跟前。老太太把所有的下人都召集到院子里,并让原主亲眼看着,让人把那个小丫鬟活活打死了。从那以后,再也没有人敢接近原主。
原主被孤立,被冷暴力压迫,非常没有安全感。一有点风吹草动,就吓得整夜睡不着觉。时间长了,还变得疑神疑鬼,一被人指责,就自我怀疑,自我厌弃。
大厨房里,厨子和厨娘们忙得飞起。厨房管事马婆子看见叶采苓,金鱼眼一瞪,没好气道:“你来干什么?家里的宾客还没吃完,没有剩菜剩饭给你吃。”
自从曹家的大公子走后,原主就只配吃厨房里的残羹冷炙。
叶采苓眼皮一挑,冷冷看着马婆子:“要不我去前院宴席上说道说道,曹家让大儿媳吃残羹冷炙,吃了好几年。你猜猜曹家虐待大儿媳的事捅出来,主子们会不会把你推出来挡刀?”
马婆子老脸一哆嗦,眼里闪过惊恐。
错事丑事拉下人出来挡刀,这是当主子的一贯套路。这样的事在大宅院里一点都不稀奇。
荷花池边发生的事马婆子听说了,也知道叶采苓死了一回跟以前大不一样。没看当着客人的面,逼着二公子二少奶奶承认了她是曹家大儿媳的身份。
如今都忙着,主子们对此事是什么态度还不明朗,马婆子想了想,也不敢把她往死里得罪。板着脸道:“你等着。”
很快,马婆子提着一个简陋的食盒出来。
叶采苓当着马婆子的面打开,食盒里有一碗菘菜,像是水煮的,没一点油腥。一碗黍米粥,清得能数清碗底的几粒米。一个杂粮面窝头。就这些也是比以前的饭菜好了,最起码不是剩饭。
“我落水受凉了,要一块老姜。”叶采苓盖上食盒盖子。
“哎呦!你这身子真金贵,沾点池水就得喝姜汤,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。”马婆子忍不住讽刺。
叶采苓也不说话,就这么定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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