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的秦规只抽抽。
得亏他是个久经战场的老将,当年也是经常刀创剑创熬过来的,忍痛性强,这才咬紧牙关熬过来。
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似的。
秦明和秦朗按着他,都是满头满脸汗。
邵玉衡则在旁边和黄府医侍童一起给黄府医打下手,先前殷勤伺候的小厮,则拿了几条干净帕子,就候着黄府医和小郎君,汗多了就给擦脸,绝不叫汗水糊了眼睛。
侍童清洗完创口,把脏水连同先前收集的脓水端走后,大家都松了一口气。
如今膝盖上脓包没了,流脓的创口也清洗了,又上白酒简单消毒,然后上了黄府医自治的金疮药,最后用纱布仔细裹了。
黄府医抹了抹汗:“这就成了大半了。”
“嗯,后面每天换药换纱布。”邵向阳嗯了一声,又叮嘱,“大夏天的,天热,细菌滋生快,需得保证病人身体清洁。如今膝盖伤了不能每天沐浴,用湿帕子擦洗还是要的。也不要怕见风,早上和傍晚太阳不烈时,最好经常挪出去晒会太阳。老人小孩都需要经常晒太阳,补钙。等明儿,艾灸条搓好了,就叫黄府医来给你熏蒸艾灸。”
他又转头问阿耶:“如今可有什么油?芝麻油,茶油,花生油,菜籽油,棉籽油,都有哪些咱们定襄有?”
邵玉衡凝眉思索片刻:“有胡麻油。”
懂了,如今芝麻叫胡麻。耶俩意会,然后邵向阳又叫黄府医去寻个牛角刮痧推子,比划了下造型,跟他约莫说了下怎么用芝麻油开背刮痧,怎么用木盒子装了艾灸条垫了布巾艾灸穴位,等等。
黄府医听的连连点头,并说回去就拿清风试试。
清风就是他的侍童。
说好了明天复诊的时辰和需要做的准备工作,黄府医又写了脉案,这才松了口气,带了清风告辞。
秦明之前一声没吭,等黄府医走了,才惊悚的问妹夫:“合着黄府医也是大姑娘上轿,头一遭呢?他之前也不会,咱向阳指挥他给阿耶治病?”
……
秦朗和秦规这才发现不对,两人都目瞪口呆看着邵向阳。
邵玉衡给岳父和大小舅子团手抱拳行了个礼告罪:“实在是之前不好讲,怕叫你们知道了不敢信任向阳和黄府医,就拖着不治了,反而误了岳父。如此先斩后奏,实在是因着向阳际遇有些匪夷所思,不足为外人道也。如今这初步治疗已经做了,咱们自家人,怎会再瞒着。好叫岳父知道,向阳昏迷了二十来日,原是有了大造化,去了神仙洞天走了一遭,学了不少能为回来。”
他摸了摸向阳的头颅:“前几日向阳还躺在床上生日不知,如今能走能行,能说能笑。就是身子骨还是虚,这且需时日慢慢将养,急不得。”
“哪路的神仙?可要与他起庙宇塑个金身?”秦朗忙问,又瞧了瞧外甥头顶,“怎的连头发都剃了?可是那西边的和尚?”
“不是不是。”向阳连连摆手,“我因躺了多日,气血不足,又不常沐浴,头发干枯且不说,都馊了有异味。因此上我才央了阿耶,同意我把头发剃了重新长,如此反而也能神清气爽些。”
两个舅舅又是惭愧又是心疼。
秦规更是气的横眉怒目:“都是你阿娘的不是,咱们向阳受苦了,外翁都知道。待外翁好了就去帮你收拾她。”
……
我又不是想告阿娘的状。
只是他受的委屈可是实打实的。自然也不想说些谅解的话。
一时讷讷,不好回答。
秦规和两个儿子想安慰他,又不知怎么说出口。
邵玉衡内心叹了口气,又摸了摸儿子的头。
“岳父且先歇着,既到了客院,且容小婿带着向阳去常思院走一遭。常思院住的方家与咱们向阳有救命之恩,如今向阳大安了,合该上门致谢。”邵玉衡告退。
“应该的,应该的。”秦规父子三人连连点头,秦明秦朗将邵氏父子一路送出了常青院,这才回来照应阿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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